国医大师李佃贵:愿浊毒论造福更多癌前病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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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佃贵教授(1950-) 张家口蔚县人,第三届国医大师,全国首届中医药高校教学名师,全国劳动模范,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卫生部、科技部科技评审专家,教育部高校设置委员会评审专家。全国著名脾胃病专家,河北省首届十二大名中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全国第三~六批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省管优秀专家,省突出贡献专家。现河北省中医院名誉院长、河北省胃肠病研究所所长。曾荣获“中国医师奖”、“中医传承特别贡献奖”、“全国中医院优秀院长”、“全国优秀院长”、“河北省优秀政协委员”等多项殊荣。在学术上,首创“中医浊毒理论”,治疗临床多种疾病,尤其是慢性萎缩性胃炎伴肠上皮化生和异型增生等胃癌前病变,疗效卓著,打破了胃癌前病变不能逆转的理论束缚。指导、发表科研论文400余篇,主编各类院校教材10余部,学术专著40余部,获批专利多项,获各类科技进步奖30余项。
希望浊毒理论
能够造福更多癌前病变的人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我已年近七旬。回望过去,感慨良多。我认为成功没有捷径,对我来讲,唯有“坚持”二字:坚持信念,坚持临床,坚持创新。
一、坚持信念 做名医济世救人
我认为,信念是一个人成功的最原始也是最强劲的动力,年少时就向往做一名医生,当然那时候还谈不上什么信念,只感觉能为周围的人解除病痛是最幸福的事了。1965年,我初中毕业时恰逢县中医学徒班招生,于是我放弃了高中,去学习中医,后到公社卫生院行医。
在公社卫生院,我跟随一个老中医,边学边干。白天工作,晚上学习,但从不感觉累!在学习中,神交古人,体悟中医博大精深,并不断学以致用。一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患胆道蛔虫症,肚子疼得厉害,诸医束手。我用乌梅汤加减治疗,病人服药后,很快缓解。这让我领略了中医的神奇,也促使我树立了为之奋斗一生的坚定信念——做一名济世救民的好中医。
有了信念的支撑,再艰苦的工作都会欣然去做,并努力做到最好!那个年代,有时候需要去家里给人瞧病!我们公社卫生院管辖30个自然村,距离最远的有30多里地,交通不便,常常步行出诊。不管路途多远,也不管白天黑夜,我总是一叫就去。加上态度好,又能看好病,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找我。十六七岁,我就在三里五乡小有名气。由于工作表现突出,我被县里评为先进工作者。1967年,《人民日报》记者还来采访过我。文章见报后,全国各地有好多人给我写信,其中不少是求方问药的。1970年,后经公社推荐,我上了河北新医大学,选择专业时,我毫不犹豫地写上“中医系”。我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大学期间,刻苦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
二、坚持临床 逆转胃癌前病变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尤其是中医,所以毕业至今,我从未离开临床。无论是当年毕业留校后,在附属医院让我当医院党办室秘书,还是后来借调卫生厅工作,乃至后来在河北省中医院、河北中医学院、河北医科大学担任领导职务,我都坚持临床。尤其在河北职工医学院担任党政主要领导期间,仍然坚持利用周六、日回石家庄出诊,所以这么多年来,专业不但没丢,反而通过临床实践得到了提高。
慢性萎缩性胃炎是常见病之一。早在1978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就已将其列为胃癌的癌前状态,在此基础上伴发的肠上皮化生和(或)异型增生则被视为胃癌前病变。西医目前对此无特效疗法,且认为胃癌前病变不可逆转。患者往往只能被动地坐等癌变,一旦癌变,则将承受巨大的身体和精神折磨,家庭也将遭受巨大的变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想起了《内经》中说的“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下定决心要攻克这一顽疾。值得欣慰的是,在我和我的团队多年的努力下,目前针对这样的疾病,我们首创“浊毒理论”指导治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打破了胃癌前病变不能逆转的理论束缚,每天都有全国各地乃至国外的患者慕名来诊。
我常常给我的学生说,大医精诚,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医术再高明,也不能称得上是大医!况且从一定意义上说,病人是医生最好的老师,你的医术好不好,病人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善待每一位来诊的患者。由于现在患者较多,我的门诊号据说排到半年以后了,但是我常常告诫工作人员,凡是病情较重的和外地来的,能照顾一定要照顾,也正因为此,所以半天的门诊常常到下午两三点才下,学生们也跟着挨饿,有时候干脆把下午也搭进去。但是,每当看到病人期盼的眼神和痊愈后感激的表情,我认为,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正如一首诗所说“但愿世间无疾苦,何妨架上药生尘。”
坚持创新 诚望浊毒理论惠万民
中医学正是由于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地创新,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绵延数千年而不衰,浊毒理论正是在当代人们生存环境和疾病谱发生深刻变革的背景下,提出并不断丰富和完善。值得一提的是,浊毒理论的提出最初缘于40年前的一件生活小事。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在医院工作时,和我同住一间小平房的老花工行动不便又患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经常咳嗽、咳痰。咳出的痰就吐在床前的垃圾桶里,有时剩菜剩饭也往里倒。一到夏天,屋里蚊蝇臭虫丛生。喷了杀虫药,蚊蝇就见少,没两天,又满屋乱飞。后来趁老花工休假回家,我将垃圾桶放到院子里,结果屋内的蚊蝇明显少见。
这一生活现象引起了我的深思。我从垃圾桶与蚊蝇的关系,联想到疾病与环境的关系:人体内应该也有一些秽浊之物,我把它称之为浊毒,就像屋子里的那个垃圾桶,它是人体患病的内因;蚊蝇臭虫如细菌病毒,是外因。是垃圾(浊毒)产生了苍蝇(细菌、病毒),而不是苍蝇(细菌、病毒)制造了垃圾(浊毒)。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治病的根本是去除浊毒,而不是消灭细菌病毒。
带着思考做临床。40余年来,我带领科研团队不断攻坚克难,使浊毒理论一点点充实和完善起来。提出了“天之浊毒”、“地之浊毒”、“人之浊毒”等中医新概念,摸索总结出了治疗浊毒的六大原则、18种治法、几十个方子。“浊毒理论”始于内科脾胃病,如今已广泛应用于多种癌前病变、慢性肝病、心脑血管病、肾炎肾病、尿毒症、风湿免疫病以及外科、妇科、皮肤科、五官科等50余种疾病的治疗,均取得明显疗效。
2007年,我主持的浊毒论研究得到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省科技厅的关注,他们投资数百万元,支持医院建立了浊毒证重点研究室、浊毒理论重点实验室。2016年12月,我主编的《中医浊毒论》等9部系列学术专著首发,多位院士、国医大师题名作序。
从教40余年,我编写了10余部中医药高校教材,培养了100多位硕士生和博士生以及全国的中医药优秀临床人才和国家级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人,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很优秀,有的成了全国名中医、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省管优秀专家、博导、硕导,有的成了院长、学术带头人、科主任等等,都在为我国的中医药事业奋斗不息,这一点我很欣慰!
2016年和2017年,我有幸连续被评为首届全国中医药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和第三届国医大师,算是目前中医界唯一的一位“双师”,也是最年轻的国医大师。成就的取得,离不开多年来各级领导对我的关怀,同事们对我的帮助,以及广大患者对我的信任和支持,感谢大家,我也一定会不忘初心,坚持临床,在有生之年争取为更多的患者服务,以不辜负“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也衷心希望有更多的人了解浊毒理论,用浊毒理论来为更多的癌前病变和一些疑难杂症患者解除病痛,为攻克癌症这一对人类健康最具威胁力的顽疾而做出更大贡献。